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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红顶商人胡雪岩——平步青云(11��

2011-01-29 13:43:17 来源:转载 作者:高阳 评论:0 点击:
你好好做,有我一定有你!“胡雪岩不但觉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够用,而且幻想着最好分身有术,眼前就有两外地方都需要他即时亲自去一趟,才能铺排得开�� 一处当然是湖州,不但老张开丝行要他实地去看了,做个决定,而且王有龄专人送了��

你好好做,有我一定有你!“胡雪岩不但觉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够用,而且幻想着最好分身有术,眼前就有两外地方都需要他即时亲自去一趟,才能铺排得开��

一处当然是湖州,不但老张开丝行要他实地去看了,做个决定,而且王有龄专人送了信来��“上忙”征起的钱粮,到底是交汇,还是使个手法就地运用?因为王有龄奉了委札,要到浙皖交界之处去视察防务,不能久待,要他赶紧到湖州会面��

一处是上海。他已经跟周委员见过面,据说,浙江的协饷,原是解缴现银,但以江南大营围金陵,江北大营围扬州,水陆两路都怕不安靖,所以最近跟江南大营的粮台商议决定,或者汇解上海,或者汇解苏州,视需要随时通知。江南大营的粮台,现在派了委贝驻上海,要求由浙江承汇的钱庄,有个负责人跟他去协商细节。这件事刘庆生办不了,就算办得了,一个到湖州,一个到上海,杭州本店没人照料也不行��

筹思了好一会,胡雪岩叹口气对刘庆生说:“人手不够是顶苦恼的事��

从今天起,他也要留意,多找好帮手。象现在这样,好比有饭吃不下,你想可惜不可惜��“

“吃不下怎么办?”

“那还有什么办法,只好请人来帮着吃。江南大营的协饷��”胡雪岩沉吟了一下问道:“大源老孙为人如何��”

刘庆生懂得他的意思,“孙先生人是再规矩扎实都没有。不过,”他说��“阜康跟信和的关系不同,胡先生,你为何不分给信和来做?”

“你不是想跟大源做联号吗?这道理很容易明白,要想市面做得大,自然把关系拉得广��”胡雪岩说��“下次如果有别样要联手的生意,我们另外再找一定。这样子下去,同行都跟阜康的利害相关,你想想看,我们的力量,会大到怎么样一个地步?”

胡雪岩最善于借助于他人的力量,但他总是在两利的条件下谈合作,所以他人亦乐力所用。大源的孙德庆就是如此,对于阜康愿意与他合做承汇江南大营协饷的生意,十分感激,而让他出面到上海去接头,更觉得是胡雪岩给他面子,因而死心塌地支持阜康,自动表示把那一万二千两银子��“堆花”,改为同业长期政款。于是阜康放给麟桂的那笔款子,一半有了着落��

另一半是得到了一笔意想不到的存款,就在胡雪岩动身到湖州的前一天,傍晚时分来了一名军官,手里提着一个很沉重的麻袋,指名要看“胡老板”��

“请坐,请坐!”刘庆生亲自招待,奉茶敬烟��“敝东因为要到湖州,已经上船了。有话跟我说,也是一样��”

“不!我一定要当面跟胡老板说。能不能请他回来一趟,或者我到船上去看他��”

既然如此,没有不让他去看胡雪岩的道理,事实上胡雪岩也还不曾上船,是刘庆生的托辞,这时候便说:“那么,我去把敝东请了来。请问贵姓?”

那人把姓名官衔一起报了出来:“我叫罗尚德,钱塘水师营十营千总��”

“好!罗老爷请坐一坐,我马上派人去请��”

等把胡雪岩从家里找了来,动问来意,罗尚德把麻袋解开,只见里面是一堆银子,有元宝,有圆丝,还有碎银子,土花斑斓,仿佛是刚从泥上里掘出来的��

胡雪岩不解,他是不是要换成整锭的新元宝?那得去请��“炉房”才行��

正在这样疑惑,罗尚德又从贴肉口袋里取出来一叠银票,放在胡雪宕面前��

“银票是八千两��”他说��“银子回头照秤,大概有三千多两。胡老板,我要存在你这里,利息给不给无所谓��”

“噢!”胡雪岩越发奇怪,看不出一个几两银子月饷的绿营军官。会有上万银子的积蓄。他们的钱来得不容易,出息不好少他的,所以这样答道:“罗老爷,承篆你看得起小号,我们照市行息,不过先要请问,存款的期限是长是短?”

“就是这期限难说��”罗尚德紧皱着他那双浓密的眉毛,一只大手不断摸着络腮胡子,仿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��

“这样吧,是活期��”胡雪岩谈生意,一向派头很大,“不论什么时候,罗老爷要用,就拿折子来取好了��”

“折子倒不要了。我相信你!”

事情愈出愈奇,胡雪岩不能不问了:“罗老爷,我要请教,你怎么能存一万多银子,连个存折都不要��”

“要跟不要都一样。胡老板,我晓得你的为人,抚台衙门的刘二爷,是我同乡,我听他谈过你。不过你不必跟他提起我的存款��”

听他这几名话,胡雪岩立即使有两个感想,一个感想是,罗尚德对素昧平生的他,信任的程度,比相交有年的小同乡还来行深,一个感想是以罗尚德的身分、态度和这种异乎寻常的行为,这可能不是一笔生意,而是一种麻烦��

他是不伯麻烦的,只觉得罗尚德的对他信任,便是阜康信誉良好的明证,因而对其人其事,都颇感兴趣。看春天色不早,原该招待顾客,于是用很亲切随便的语气说道��“罗老爷,看样子你也喜欢‘摆一��’,我们一面吃酒一面谈,好不好��”

这个提议,正投其所好,“要得��”罗尚德是四川人,很爽决地答应��“我不会假客气,叨扰你!酒要高粱,菜不在乎,多给我辣子,越辣越好��”

“对路了!”胡雪岩笑道:“我有两瓶辣油,辣得喉咙会冒烟,实在进不了,今天遇见识家了��”说着,便喊小徒弟��“皇饭��”去叫菜,酒是现成有的,黄白俱全,整坛摆在饭厅里,再有一��“辣子”,他告诉小徒弟说��“阿毛!你到我家里跟胡太太说,有人送的两瓶平望辣油,找出来交给你��”

等小徒弟一走,胡雪岩照规矩行事,把刘庆生请来,先招呼两名伙计,用天平秤麻袋里的银子,当着罗尚德的面点清楚,连银票两共一万一千两挂零,胡雪岩建议,存个整数,零头由罗尚德带回,他同意了��

银票收拾清楚,酒菜已经送到,拉开桌子,连刘庆生一共三个人小酌,不一会阿毛把两瓶辣油取了来。这种辣油是吴江附近一个平望镇的特产,能够制得把红辣椒溶比在菜油中,其辣无比,胡雪岩和刘庆生都不敢领教,罗尚德却是得其所哉,大喊“过瘾”不止��

“胡老板��”罗尚德开始谈他自己,“你一定没有遇到过我这样的主顾,说实活,我自己也觉得我这样做法,不免叫人起疑��”

“不是叫人起疑心��”胡雪岩纠正他的说法,“叫人觉得必有一番道理在内��”

“对了,就是有一番道理在内��”

据罗尚德自己说,他是四川巴县人,家境相当不坏,但从小不务正业,嫖赌吃着,无所不好,是个十足的败家子,因而把高堂父母气得双双亡故��

他从小订过一门亲,岳家也是当地乡绅,看见罗尚德不成材,虽未提出退婚的要求,却是一直不提婚期。罗尚德对于娶亲倒不放在心上,没有赌本,才是最伤脑筋的事,不时向岳家伸手告贷,最后一次,他那未来的岳父,托媒人来说,罗尚德前后用过兵家一万五千银子,这笔帐可以不算,如果罗尚德肯把女家的庚帖退还,他另外再送一千银子,不过希望他到外县去谋生,否则会在家乡沦为乞丐,替他死去的父母丢脸��

这对罗尚德是个刻骨铭心的刺激,当时就当着媒人的面,撕碎了女家的庚帖,并且发誓,做牛做马,也要把那一万五千银子的债务了清��

“ ‘败子回头金不换!’”胡雪岩举杯相敬,“罗老爷,一个人就怕不发愤��”

“是啊��”罗尚德大口喝着酒说��“第二天我就离了重庆府,搭了条便船出川。在船上心想,大话是说出去了,哪里去找这一万五千两银子?到了汉口有人就说,不如去投军,打了胜仗有赏号,若能图个出身,当上了官儿,就有空缺好吃。我心想反正是卖命了,这条命要卖得值,投军最好。正好那时候林大人招兵……”

林大人是指林则徐。道光二十年五月,英国军队,集中澳门,计划进攻广州。两广总督林则徐大治军备,在虎门设防,两岸列炮二百余门,并有六十艘战船,同时招募新兵五千,罗尚德就是这样辗转投身水师的��

但是在广东他并没有打仗,因为林则徐备战的声势甚壮,英军不敢轻犯,以二十六艘战舰,改道攻定海,分路内犯,浙江巡抚和提督束手无策。朝命两江总督伊里布为钦差大臣,赴浙江视师,福建提督余步去驰援,在广州的新募水师,亦有一部分调到了浙江��

“我就是这么到了杭州的��”罗尚德说��“运气还不坏,十三年工夫,巴结上了一个六品官儿,也积蓄了上万银子。胡老板,我跟你说老实话,这些银子有来得艰难的,也有来得容易的��”

来得难难是省吃俭用,一文钱一文钱地累积,来得容易是吃空缺,分贼赃,不然积蓄不来一万一千银子��

绿营军官,暮气沉沉,无不是没有钱找钱,有了钱花钱,只有罗尚德别具一格,有钱就埋在地下,或者换成银票藏在身上,不嫖不赌不借给人。有人劝他合伙做贩私盐之类的生意,可以赚大钱,他亦不为所动,因此,在同事之中,他被目为怪物��

“他们说他们的,我打我自己的主意。我在打算,再有三年工夫,一万五千银子大概可以凑满了,那时候我就要回川去了��”

“到那一无可就扬眉吐气了��”胡雪岩颇为感动,心里在想,有机会可以帮他挣几文,但转念又想,此人抱定宗旨不做生意,自己的一番好意,说出口来碰个钉子可犯不上,因而欲言又上��

“不过胡老板,现在怕不行了��”

“怎么呢?”

“上头有命令下来,我们那一营要调到江苏去打长毛��”罗尚德的神情显得抑郁��“不是我说句泄气的话,绿营兵打土匪都打不了,打长毛怎么行?

这一去实在不太妙,我得打算打算��“

“喔!”胡雪岩很注意地问��“怎么个打算?”

“还不是这一万一千多银子?我在这里无亲无眷,抚台衙门的刘二爷,人倒也还不错,可是我不能托他,他是跟着黄大人走的,万一黄大人调到边远省份,譬如说贵州巡抚,四川总督,或者到京里去做官,刘二爷自然跟了去。那时候,几千里路,我怎么去找他?”

“这也说得是。阜康是开在杭州不会动的,罗老爷随时可以来提款��”

“一点不错!”罗尚德很舒畅地喝了一大口酒,“这一下,胡老板你懂我的意思了��”

“我懂,我懂!”胡雪岩心里盘算了一会,接下来说��“罗老爷,承蒙你看得起阜康,当我一个朋友,那么,我也很爽快,你这笔款子准定作为三年定期存款,到时候你来取,本利一共一万五。你看好不好��”

“这,这怎么不好��”罗尚德惊喜交集,满脸的过意不去��“不过,利息太多了��”

“这也无所谓,做生意有赚有蚀,要通扯算帐。你这笔款子与众不同,有交情在内。你尽管放心去打仗,三年以后回重庆,带一万五千两银子去还帐。这三年,你总另外还有收入,积下来就是盘缠。如果成在身边不方便,你尽管汇了来,我替你入帐,照样算利息给你��”

这番话听入罗尚德耳中,就好比风雪之夜,巡逻回营,濯足上床,只觉四肢百骸,无不熨帖,想到三年以后,携金去访旧时岳家的那一刻,真正是人生得意之秋,越觉陶然��

“胡老板,怪不得刘二爷提起你来,赞不绝口,跟你结交,实在有点味道��”

“我的宗旨就是如此��”胡雪岩笑道,“俗语道得好:”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��‘,我是在家亦靠朋友,所以不能不为朋友着想。好了,事情说定局了,庆生,你去立个折子来��“

“不必,不必!”罗尚德乱摇着手,“就是一句话,用不着什么折子,放在我身上,弄掉了反倒麻烦��”

“不是这样说!做生意一定要照规矩来,折子还是要立,你说放在身上下方便,不妨交给朋友��“

“那我就交给你��”

“也好��”胡雪岩指着刘庆生说��“交给他好了。我这位老弟,也是信义君子,说一句算一句,你放心��”

“好极!那就重重拜托了��”罗尚德站起身来,恭恭敬敬作了个揖,接着告辞而去��

等客人一走。刘庆生再也无法强持,兴奋之情,溢于词色,忙不迭地要谈他心中的感觉��

“胡先生,我门的生意,照这样子做下去,用不着半年,基础就可以打稳了��”

“慢慢来!”胡雪岩的神色,依然十分沉着��“照我的预料,罗尚德今天回去,会跟他的同事去谈这回事,看样��‘兵大��’的存款还会得来,不管多少,都是主顾,你关照伙计们,千万要一样看待,不可厚此薄彼。态度尤其要客气,这些‘兵大��’,好讲话比什么人都好讲话,难弄起来也比什么人都难弄��”

“是,是!我晓得��”

于是胡雪岩当夜就上了船,因为天气太热,特地跟阿珠的娘商量好,夜里动身,泊在拱宸桥北新关下,等天一亮就“讨关”,趁早风凉尽力赶一程,到日中找个风凉地方停泊,等夜里再走。这样子坐船的和摇船的,大家都舒服,所以不但阿珠和她母亲乐从,连阿四和另外雇来的一个伙计也都很高兴。[page]

橹声欸乃中,胡雪岩和阿珠在灯下悄然相对。她早着意修饰过一番,穿一条月白竹布的散脚裤,上身是黑纺绸窄腰单衫。黑白相映,越显肤色之美��

船家女儿多是天足,而且赤脚的时候多,六寸圆肤趿一双绣花拖鞋。胡雪岩把她从上看到下,一双眼睛瞪住了她的脚不放��

“你不要看嘛!”她把一双脚缩了进去��

“我看你的拖鞋。来,把脚伸出来��”

有了这句话,阿珠自觉不是刚才那样忸怩难受了,重新伸足向前让他细细赏鉴��

“鞋面是什么料子��”他伸手下去,摸一摸鞋面,顺便握了握那双扁平白哲的脚,“替我也做一双。肯不肯��”

“不肯��”她笑着答了这一句,站起来走了进去,捧出一册很厚很大的书来��

翻开一看,里面压着绣花的花样和五色丝线。胡雪岩挑了��“五福捧寿”

的花样,指定用白软缎来绣��

“白缎子不经脏,用蓝的好了��

“不要紧,不会脏的��”

“又来骗人了!”阿珠说:“天天在地上拖,怎么不会脏?”

“你当我真的要穿?我还舍不得呢?做好了摆在那里,想你的时候,拿出来看看��”

一句话把阿珠说得满脸通红,但心里是高兴的,窘笑着骂了句:“你的脸皮真厚��”

那份娇媚的神态,着实叫胡雪岩动情,真想一把将她搂在怀里。但窗开两面,前后通风,怕船梢上摇橹的阿四看见了不雅,只得强自忍耐着��

阿珠也不开口,把胡雪岩的拖鞋,当作一件正经大事,立刻就翻书找��线,配颜色,低着着聚精会神地,忘了旁边还有人在��

“此刻何必忙着弄这个?”胡雪岩说��“我们谈谈��”

“你说,我在听��”

“好了,好了��”胡雪岩粑她那本书台拢��“我讲件妙事给你听��”

他讲的就是罗尚德的故事,添枝加叶,绘声绘影,阿珠把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了��

“那么��”阿珠提出疑问��“那位小姐怎么样?是不是她也嫌贫受富?

或者恨罗尚德不成材,不肯嫁他?“

“这,”胡雪岩一愣,“我倒没有问他��”

“为啥不问��”

问得无理?胡雪岩有些好笑��“早知道你关心那位小姐,我一定要问他��”

“本来说该问的。他不讲,你也不问,好象那位小姐,根本就不是人��”

阿珠撇着嘴说��“天下的男人,十个倒有九个没良心��”

“总还有一个有良心的��”胡雪岩笑道,“我不在那九个之内��”

“也不见得��”

“不见得坏。是不是��”

“厚皮��”她刮着脸羞他��

为此又勾起阿珠的满腹心事。她娘把找张胖子做媒的事,都瞒着她,她脸皮嫩也不好意思去问,只是那天“纯号”小聚,隐隐约约看出她娘有意托张胖子出面来谈这场喜事,但到底怎么了呢?月下灯前,一个人悄悄地不知思量过多少遍,却始终猜不透其中的消息��

眼前是个机会,但她踌躇无法出口,第一是不知用怎样的话来试探?第二又怕试探的结果,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,这个打击受不起,反倒是象现在这样混沌一团,无论如何还有个指望在那里��

一个人这样想得出了神,只见她睫毛乱闪,双眉低敛,胡雪岩倒有些猜不透她的心事,只觉得一个男人,辛苦终日,到晚来这样灯下悄然相对,实在也是一种清福��

因此,他也不肯开口说话,静静坐着,恣意饱看秀色。这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阿珠终于如梦方醒似地,茫然四顾,仿佛不知身在何处��

看到胡雪岩诡秘的笑容,她有些不安,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秘密被他看穿了,因而嗔道:“贼秃嘻嘻地,鬼相��”

“咦!”胡雪岩笑道:“我什么地方冒犯你了?我又不曾开口��”

“我就恨你不开口!”

这句话意思很深,胡雪岩想了想问道��“你要我开口说什”我怎么晓得��

嘴生在你身上、有话要你自己说��“

“我要说的话很多,不晓得你喜欢听哪一句?”

这回答很有点味道,阿珠细细咀嚼着,心情渐渐舒坦,话很多,就表示日久天长说不完,那就不必心急,慢慢儿说好了��

“我们谈谈生意��”胡雪岩问��“你爹带回来的口信怎么说?”

“房子寻了两处,人也有两个,都要等你去看了,才好定局��”

“房子好坏我不��……不是房子好坏不懂,地点好坏我不晓得,总要靠近水陆码头才方便。人呢,如果两个都好就都用��”

“那两个人一个姓王,一个姓黄,都是蛮能干的,可惜只能用一个��”

“为啥��”

“他们心里不和��”阿珠答道��“‘一山不能容二虎,这句话,你都不知道��”

“我自然知道��”胡雪岩说��“不会用人才怕二虎相争,到我手里,不要说两只老虎,再多些我也要叫他服帖��”

阿珠心里在想,照他的本事,不见得是吹牛,不过口中却故意要笑他��“说大话不要本钱!”

“不相信你就看看好了��”胡雪岩笑笑又说,“我就怕两只雌老虎,那就没本事弄得她们服帖了��”

阿珠心想,这不用说,两只雌老虎一只是指胡太太,一只是指自己。她恨不得认真辩白一声:我才不是雌老虎!最她再问一句:你太太凶不凶?但这些话既不便说,也不宜装作不懂,她这一阵子已学得了许多人情世故,懂得跟人说话,有明的、暗的各种方法,而有时决不能开口,有时却非说不可,现在就是这样,不能不说话��

这句话要说得半真半伪,似懂非懂才妙,所以她想了想笑道:“你这个人太厉害,也太坏,是得有雌老虎管着你才好��”

“口口声声说我坏,到底我坏在什么地方?”

“你啊��”阿珠指着他的鼻尖说:“尽在肚子里用功夫��”

“你说我是‘阴世秀��’��”

为人阴险,杭州人斥之��“阴世秀��”,特征是沉默寡言,喜怒不形词色,这两点胡雪岩都不象,他是个笑口常开极爽郎的人,说他“阴世秀��”,阿珠也觉得诬入忒甚,所以摇摇头说:“这倒不是!”

“那么我是草包��”

“这更不是。啊!我想到了!”阿珠理直气壮地,“这就是你最坏的地方,说话总是说得人左也不是,右也不是,不好接口��”

听得这两句话,胡雪岩倒是一愣,因为在他还是闻所未闻。细想一想,自己却是有这样在词令上咄咄逼人的毛病,处世不大相宜,倒要好好改一改��

“我说对了没有��”阿珠又问��

“一个人总有说对的时候��”胡雪岩很诚恳地问��“阿珠,你看我是不是肯认错改过的人?这句话,你要老实告诉我��”

阿珠点点头:“你的好处,我不会抹煞你的��”

“我的坏处你尽管说。我一定听��”

他自然而然地把手伸了过去,阿珠就让他握着,双颊渐渐泛起红晕,加上那双斜睬着的水汪汪的眼睛,平添了几分春色��

夜深了,野岸寂寂,只听见“吱呀、吱呀”��“刷拉、刷��”摇橹破水的声音,阿珠也还听得见自己的心跳,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到湖州,你住在哪里?”

“我想住在王大老爷衙门里��”

“嗯!”阿珠很平静他说,“那应该��”

“我在想,”胡雪岩又想到了生意上面,“房子要大,前面开店,后面住家,还要多备客房,最好附带一个小小花园,客房就在小花园里��”

“要这样讲究?”

“越讲究越好!”胡雪岩说��“你倒想想看,丝的好坏都差下多,价钱同行公议,没有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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