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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清红顶商人胡雪岩——平步青云(6��

2010-11-05 16:47:28 来源:转载 作者:高阳 评论:0 点击:

因为气质相类,思路相近,所以越谈越投机,都觉得友朋之乐,胜过一切。当夜谈到三更过后,才由高升提着海运局的灯笼,送他回家��

胡雪岩精力过人,睡得虽迟,第二天依旧一早起身。这天要办的一件大事,就是到信和去看张胖子。他心里在想,空手上门,面子上不好看,总得有所点缀才好��

胡雪岩又想,送礼也不能送张胖子一个人。他为人素来“四海”,而现在正要展布手面,所以决定要博得个信和上下,皆大欢喜��

这又不是仅仅有钱便可了事。他很细心地考虑到他那些老同事的关系、境遇、爱好,替每人备一份礼,无不投其所好,这费了他一上午的工夫,然后雇一个挑伕,挑着这一担礼物,跟着他直到盐桥信和钱庄��

这一下,就把信和上上下下都收服了。大家都有这佯一个感觉,胡雪岩倒霉时,不会找朋友的麻烦,他得意了,一定会照应朋友��

当然,最兴奋的是张胖子,昨天他从胡家出来,不回钱庄,先去拜访东家,自��“慧眼识英��”,早已看出胡雪岩不是池中物,因而平时相待极厚��

胡雪岩所以当初去而无怨,以及现在仍旧不忘信和,都是为了他的情分。东家听了他这番“丑表��”,信以为真,着实嘉奖了他几句,而且也作了指示,海运局这个大主顾,一定要拉往,因为赚钱不赚钱在其次,声誉信用有关,这就是钱庄票号的资本,信和能够代理海运局的汇划,在上海的同行中,就要刮目相看了��

张胖子和胡雪岩都是很厉害的角色,关起门来谈生意,都不肯泄漏真意,胡雪岩说��“今天我遇见王老爷,谈起跟信和往来的事。他告诉我,现在有两三家钱庄,都要放款给海运局,也不是放款,是垫拨,因为利息有上落,还没有谈定局,听说是我的来头,情形当然不同。张先生,你倒开��‘盘口’看!”

张胖子先不答这句话,只问��“是哪两三家?”

胡雪岩笑了:“这,人家怎么肯说��”

“那么,你说,利息明的多少,暗的多少?”

“现在不谈暗的,只谈明的好了��”

“话是这么说,”张胖子放低了声音��“你自己呢?加多少帽子��”

胡雪岩大摇其头:“王老爷托我的事,我怎么好落他的‘后手’?这也不必谈��”

“你不要,我们总要意思意思��”张胖子又问,“要垫多少?期限是长是短,你先说了好筹划��”

“总要二十万��”

“二十万?”张胖子吃惊地说,“信和的底子你知道的,这要到外面去调��”

到同行中去调头寸,利息就要高了,胡雪岩懂得他的用意,便笑笑说道:“那就不必谈下去了��”

“不是这话,不是这话!”张胖子又急忙改口��“你的来头,信和一定要替你做面子,再多些也要想办法。这你不管了,你说,期限长短��”

“你们喜欢长,还是喜欢短?”胡雪岩说��“长是长的办法,短是短的办法��”如果期限能够放长,胡雪岩预备移花接木,借信和的本钱,开自己的钱庄��

张胖子自然不肯明白表示,只说��“主随客便,要你这里吩咐下来,我们才好去调度��”

这一问胡雪岩无从回答,海运局现在还不需用现银,只要信和能够担保��

而他自己呢,虽然灵机一动,想借信和的资本来开钱庄,但这件事到底要跟王有龄从长计议过了,才有动手,眼前也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��

他这样踌躇着,张胖子却误会了,以为胡雪岩还是想在利息��“戴帽��”,自己不便开口,所以他作了个暗示:“雪岩,我们先谈一句自己弟兄的私话,你现在做了官,排场总要的,有些用度,自己要垫,我开个折子给你,二千两的额子以内,随时支用,你有钱随时来归,利息不计��”

胡雪岩明白,这是信和先送二千两银子,得人钱财,与人消灾,收了他这二千两,信和有什么要求,就非得替他办到不可。不过胡雪岩也不便峻拒,故意吹句牛:“这倒不必。信和是��‘娘家’,我有钱不存信和存哪里?过几天我有笔款子,大概五六千两,放在你们这里,先做个往来��”

“那太好了。你拿来我替你放,包你利息好��”

“这再谈吧��”胡雪岩问道:“信和现在跟上��‘三大’往来多不多��”

“还好��”

这就是不多之意,胡雪岩心里有些嘀咕,考虑了一会,觉得不能再兜圈子了,尔虞我诈,大家不说实后,弄到头来,会出乱子��

于是他换了副神态说��“我也知道你的意思,海运局跟你做了往来,信和这块牌子就格外响了。我总竭力拉拢。不过眼前海运局要信和帮忙。这个忙帮成功,好处不在少数��”

一听这话,张胖子越发兴奋,连连答应��“一定效劳,一定效劳��”

“话未说之先,我有句话要交代��”胡雪岩神色凛然地��“今天我跟你谈的事,是抚台交下来的,泄漏不得半点!倘或泄漏出去,闯出祸来,不要说我,王老爷也救不了你,做官的人不讲道理,那时抚台派兵来封信和的门,你不要怪我��”

说得如此严重,把笑口常开的张胖子吓得脸色发青��“唷!”他说��“这不是当玩儿的。等我把门来关起来��“

关上房门,两个并坐在僻处,胡雪岩把那移花接木之计,约略说了一遍,问张胖子两点:第一,有没有熟识的粮商可以介绍。第二,肯不肯承诺保付��

这风险太大了。张胖子一时答应不下,站起来绕室徘徊,心里不住盘算��

胡雪岩见此光景,觉得有动之以利的必要,便把他拉住坐下,低声又说:“风险你自己去看,除非杭州到上海这一段水路上,出了纰漏,漕船沉掉,漕米无法归垫,不然不会有风险的。至于你们的好处,这样,好在日子不多,从承诺保付之日起,海运局就算借了信和的现银子,照日拆计息,一直到跟粮商交割清楚为止。你看如何?”

这一说,张胖子怦怦心动了,不须调动头寸,只凭一纸契约,就可以当作放出现款,收取利息,这是不用本钱的生意,加以还可借海运局来长自己的声势,岂不大妙��

张胖子利害相权,心思已经活动、做生意原来就是靠眼光,有胆气,想到胡雪岩当初放那五百两银子给王有龄,还不是眼光独到,甚至连��“饭票��”都赔在里面,在他个人来说,是背了风险,但如今来看,这笔生意他是做对了��

由于胡雪岩的现成的例子摆着,张胖子的胆便大了,心思也灵活了,他已决定接受胡雪岩的建议,但不便当时就作决定,还有一件事是非做不可的,到藩台衙门去摸一摸底,看看漕米运到上海的情形,藩台对王有龄是怎样一种态度?只有这两层上没有什么疑问,这笔生意就算做定了��

于是他说��“雪岩!我们自己弟兄,还有说不通、相信不过的地方?这就算八成帐了!不过象这样大的进出,我总要向东家说一声,准定明天午刻听回话,你看好不好?”

“这有什么不好?不过我也有句话,大家都是替人家办事,身不由主��

我老实说,也不必明天午刻,索性到后天好了,一过后灭,没有回话,我也就不必再来看你,省得白耽误工夫��“

这就是说定了一个最后限期。张胖子觉得胡雪岩做事爽快而有担当,十分欣赏,连连点头答应��

回到海运局跟王有龄见面,互道各人商谈的结果。王有龄十分兴奋,说这天上午非常顺利,先去看了麟桂,说抚台已有表示,差额由藩库先垫,今年新漕中如何加派来弥补这笔款子,到时候再定办法,不与王有龄相干。又去看了抚台,黄宗汉吩咐,只要事情办得快,多花点钱无所谓。他还拿出两道上谕来给王有龄看,一道是八旗京兵有十五万之多,须严加训练,欠饷要设法发清,通谕各省,从速解运漕米银两,以供正用。一道是酌减文武大臣“养廉”银,以充军饷。可见得朝廷在粮饷上调度困难,如能早日运到,黄宗汉答应特保王有龄升官��

“照这一说,事情就差不多了��”胡雪岩心知张胖子要去打听情形,既然藩司有此确实表示,信和这方面当然可以放心,不必等张胖子正式回话,便可知事已定局��“该商量商量,好动身到上海去寻‘户头’了��”

“我想这样,请你陪了我去,局里当然要派两个人,那不过摆摆样子,事情全靠你来办��”

胡雪岩想了想答道��“真的要我来办,得要听我的办法��”

“好!”王有龄毫不迟疑地答就��“全听你的��”

为了办事方便,王有龄到底下了一��“关书”,聘请胡雪岩��“司事”��

在签押房旁边一个小房间办事,作幕后的策划。首先是从藩库提了十万两银子过来,等跟信和谈好了保付的办法,把这笔款子存入信和,先划三万两到上海大亨钱庄。这三万两银子,一万两作公费使用,二万两要替黄宗汉汇到家乡,当然那是极秘密的��

然后,胡雪岩在局里挑了两个委员,一个是麟桂的私人姓周,一个跟粮道有关系姓吴,请王有龄下条子,“派随赴沪”,同时每人额外先送二百两银子的旅费,周、吴二人原来有些敌视胡雪岩,等打听列这于排出于他的主张,立刻便倾心结交。[page]

胡雪岩又把张胖子也邀在一起,加上庶务、厨子、听差、上上下下一共十个人,雇了两��“无锡��”,随带大批准备送人的土产,从杭州城内第一座大��“万安��”下船,解缆出关,沿运河东行��

这时是三月天气,两岸平畴,绿油油的桑林,黄澄澄的菜花,深红浅绛的桃李,织成一幅锦绣平原。工有龄诗兴大发,倚舷闲眺,吟哦不绝。但别的人没有他那么雅兴,周、吴两委员,加上胡雪岩、张胖子正好凑成一桌麻将��

打牌是张胖子所提议的,胡雪岩欣然附议。张胖子便要派人到头一条船上去请周、吴二人,一个说��“慢慢!摆好桌子再说��”

胡雪岩早有准备的,打开箱子,取出簇新的一副竹背牙牌,极精致的一副筹码,雪白的牙牌,叫船家的女儿阿珠来铺好桌子,分好筹码。两面茶几,摆上果碟,泡上好茶,然后叫船家停一停船,搭上跳板,把周、吴两委员请了过来��

一看这场面,两人都是高兴得不得了,“有趣,有趣!”周委员笑着说道��“跟我们这位胡大哥在一起,实在有劲道��”

“闲话少说��”吴委员更性急,“快坐下来。怎么打法��”

于是四个人坐下来扳了位,张胖子提议,一百两银子一底的“幺半”,二十和底,三百和满贯。自摸一��“辣子”,三十两一家,便有九十两进帐��

“太大了!”周委员说��“自己人小玩玩,打个对折吧��”

“对,对,打对折��”吴委员也说,“我只带了三十两银子,不够输的��”

“不要紧,不要紧!有钱庄的人在这里,两位怕什么?”胡雪岩一面说,一面给张胖子递了个眼色��

张胖子会意了,从身上摸出一叠银票来,取了两张一百两的放在周,吴二人面前,笑着说道��“我先垫本,赢了我提一成��”

“输了呢?”吴委员问��

“输了��”胡雪岩说��“等赢了再还��”

这是有赢无输的牌,周、吴二人越发高兴。心里痛快,牌风也顺了,加以可人的阿珠,一遍遍毛巾把子,一道道点心送了上来,这场牌打得实在舒服��

四圈打完,坐在胡雪岩下家的周委员,一家大赢,吴委员也还不错,输的是张胖子和胡雪岩,两个人的牌品都好,依旧笑嘻嘻地毫不在乎��

等扳了位,吴委员的牌风又上去了,因为这四圈恰好是他坐在胡雪岩的下家。再下一家是周委员,吴委员只顾自己做大牌,张子出得松,所以周委员也还好,氽出去有限��

八圈打完,船已泊岸,天也快黑了,自然歇手。算一算筹码,吴委员赢了一底半,周委员赢了一底,张胖子没有什么输赢。但有他们两家一成的��

补,也变成了赢家,只有胡雪岩一个人大输,连头钱在内,成��“四吃一”��

“摆着,摆着��”周委员很大方地说��“明天再打再算��”

“赌钱赌个现!”胡雪岩说了句杭州的谚语,“而况是第一次,来,来兑筹码,兑筹码��”

胡雪岩开“枕头��”取出银票,一一照付,零数用现银子补足,只看他也不怎么细算,三把两把一抓,分配停当,各人自已再数一数,丝毫不差��

吴委员大为倾服,翘起大拇指赞道��“雪岩兄,‘度支才也’��”

他肚子里有些墨水,这句引自《新唐书》,唐明皇欣赏杨国忠替他管赌帐管得清楚的褒语,胡雪岩却听不懂,但他懂得藏拙,料想是句好话,只报以感谢的一笑,不多说什么!

最后算头钱,那是一副牌、一副牌打的,因为牌风甚大,打了十六七两银子,胡雪岩把筹码往自己面前一放,喊道��“阿珠��”

阿珠正帮着她娘在船梢上做菜,听得招呼,娇滴滴答应一声:“来了��”

接着便出现在船门口,她系一条青竹布围裙,一面擦着手,一面憨憨地笑着,一根乌油油的长辫子从肩上斜甩了过来,衬着她那张红白分明的鹅蛋脸,那番风韵,着实撩人��

胡雪岩眼尖,眼角已瞟见周、吴二人盯着阿珠不放的神情,心里立刻又有了盘算,“来,阿珠,四两银子的头钱��”他说��“交给你娘��”

“谢谢胡老爷��”阿珠福了福��

“你谢错人了!要谢周老爷、吴老爷。喏��”他拈起一张银票,招一招手,等阿珠走近桌子,他才低声又说:“头钱不止四两。周老爷、吴老爷格外有赏,补足二十两银子,是你的私房钱��”

这一说,阿珠的双眼张得更大了,惊喜地不知所措,张胖子便笑道��“阿珠!周老爷、吴老爷替你办嫁妆。还不快道谢��”

“张老爷最喜欢说笑话!”阿珠红云满面,旋即垂着眼替周、吴二人请安��

“这倒不能不意思意思了��”吴委员向周委员说。于是每人又赏了十两��

在阿珠,自出娘胎,何曾有过这么多钱?只看她道谢又道谢,站起身来晃荡着长辫子,碎步走向船梢,然后便是又喘又笑在说话的声音,想来是把这桩得意的快事在告诉她娘��

大家都听得十分有趣,相视微笑。就这时听得外面在搭跳板,接着是船家招呼:“王大老爷走好��”

王有龄过船来了,大家一剂起身迎接,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信笺,兴冲冲地走了进来,笑着问周、吴二人��“胜败如何��”

属官听上司提起赌钱的事,未免不好意思,周委员红着脸答道:“托大人的福!”

“好,好!”王有龄指着张胖子说��“想来是张老哥输了,饯庄大老板输几个不在乎��”

“理当报效,理当报效��”

说笑了一会,阿珠来摆桌子开饭��“无锡��”上的“船菜”是有名的,这天又特别巴结,自然更精致了��

除此以外,各人都还带得有“路菜”,桌子上摆不下,另外端两张茶几来摆。胡雪岩早关照庶务多带陈��“竹叶��”,此时开了一坛,烫得恰到好处,斟在杯子里,糟香四溢,连一向不善饮的周委员,都忍不住想来一杯��

这样的场合,再有活色生香的阿珠侍席,应该是淳于髡所说的“饮可八斗”的境界,无奈有王有龄在座,大家便都拘束了,他谈话的对象也只是一个吴委员,这天下午倚舷平眺,做了四首七绝,题名《春望》,十分得意,此时兴高采烈地跟吴委员谈论,什��“这个字不��”��“那个字该用去��”,大家听不大懂,也没有兴致去听,但礼貌上又非装得很喜欢听不可的样子,以致于变成喝闷酒,嘉肴醇醒,淡而无味,可餐的秀色,亦平白地糟蹋了,真是耳朵受罪,还连带了眼睛受屈!

胡雪岩看看不是路数,一番细心安排,都叫王有龄的酸气给冲掉了。好在有约在先,此行凡事得听他作主,所以他找了个空隙,丢过去一个眼色,意思请他早些回自己的船,好让大家自由些��

王有龄倒是酒酣耳热,谈得正痛快,所以对胡雪岩的暗示,起初还不能领会,看一看大家的神态,再细一想,方始明白,心头随即浮起歉意��

“我的酒差不多了!”他也很机警,“你们慢慢喝��”

于是叫阿珠盛了小半碗饭,王有龄吃完离席。胡雪岩知道他的酒不曾够,特地关照船家,另外备四个碟子,烫一斤酒送到前面船上��

“好了��”周委员挺一挺腰说,“这下可以好好喝两杯了��”

略略清理了席面,洗盏更酌,人依旧是五个,去了一个王有龄,补上一个庶务,他姓赵,人很能干,不过,这几天的工夫,已经让胡雪岩收服了。[page]

“行个酒令,如何?”吴委贝提议��

“我只会豁拳��”张胖子说��

“豁拳我倒会��”周委员接口,“就不会喝酒��”

“不要紧,我找个人来代��”胡雪岩便喊:“阿珠,你替周老爷代酒��”

“嗯��”阿珠马上把个嘴撅得老高,上身摇两摇,就象小女孩似地撒娇��

“好,好!”胡雪岩也是哄小孩似地哄她��“不代,不代!”

阿珠嫣然一笔,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了��“这样,周老爷吃一杯,我代一杯!”

“如果周老爷吃十杯呢��”赵庶务问��

阿珠想了想,毅然答道��“我也吃十杯��”

大家都鼓掌称善,周委员便笑着摇手��“不行,不行!你们这是存心灌我酒��”说着便要逃席��

赵庶务和阿珠,一面一个拉住了他,吴委员很威严地说��“我是令官,酒令大似军令,周公乱了我的令,先罚酒一杯!”��

“我替他计个饶��”胡雪岩说��

“不行!除非阿珠来求情��”

“呀!吴老爷真正在说笑话了!”阿珠笑道��“这关我什么事啊?”

“你不是替他代酒吗?既会你跟周老爷好,为什么不可以替他求情呢?”

这算是哪一方的道理?阿珠让他缠糊除了,虽知他的话不对,却无法驳他。不过,说她跟周老爷“��”,她却不肯承认��

“我伺候各位老爷都是一样的,要好大家都��……”

下面那半句话不能再出口,偏偏张胖子促狭,故意要拆穿:“要不好大家都不好,是不是��”

“啊呀呀!不作兴这样子说的��”阿珠有些窘,面泛红晕,越发妩媚,“各位老爷都好,只有一位不好��”

“哪一个?”

“就是你张老板��”阿珠说了这一句,自己倒又笑了,接着把腰肢一扭,到船梢上去取热酒��

取来热洒,吴委员开始打通关。个个逸兴遗飞,加以有阿珠如蛱蝶穿花般,周旋在席间,周、吴二人乐不可支,欢饮大醉��

就这样天天打牌饮酒,跟阿珠调笑,船走得极慢,但船中的客人还嫌快!

第四天才到嘉兴,吴委员向胡雪岩暗示,连日在船上,气闷之至,想到岸上走走��

这是托词,实在是想多停留一天。胡雪岩自然明白,便跟王有龄说了,在嘉兴停一天��

既到嘉兴,不能不逛南湖,连王有龄一起,在烟雨楼头品茗。那天恰好是个阴天,春阴漠漠,柳色迷离,王有龄的诗兴又发了��

张胖子却坐不住,“找只船去划划��”他提议��

“何必��”吴委员反对,“一路来都是坐船,也坐腻了。坐这里的船,倒不如坐自家的船��”

自家的船上有阿珠,南湖的船上也有不少船娘,但未见得胜过阿珠,就算胜得过,片时邂逅,也没有什么主意好打��

“我倒有个主意了��”张胖子失声说了这一句,发觉王有龄在注意,不便再说,悄悄把胡雪岩一拉,到一旁去密语��

张胖子是想去��“空门艳迹”,嘉兴有些玷辱佛门的花样,胡雪岩也知道,但王有龄的身分不便去,当时商定,张胖子带周、吴去结“欢喜��”,胡雪岩陪着王有龄去闲逛��

于是分道扬镳,胡雪岩掉了个花枪,陪着王有龄先走,两顶小轿到了闹市,下轿浏览,信步走进一家书坊��

王有龄想买部诗集子,胡雪岩随手翻着新到的京报,看见一道上谕,上有黄宗汉的名字,便定睛看了下去��

上面除了黄宗汉奏复椿寿自尽原因的原折,说“该司因库款不敷,漕务棘手,致肝疾举发,因而自尽,并无别情��”皇帝批的是,“知道了��”胡雪岩知道,黄宗汉的那个麻烦已经没有了。这是否何桂清的功劳呢��

王有龄买了诗集子,胡雪岩也买了京报,无处可去,正好乘周、吴两人不在,回到船上去密谈��

看完京报上那道上谕,王有龄的心情,可说是一则以喜,一则以惧,喜的是黄字汉脱然无累,圣眷正隆,今后浙江的公事,好办得多,惧的是久闻他刻薄奸狡,说不定过河拆桥,不再买何桂清的帐,那就失去了一座靠山��

“雪公��”胡雪岩对他,新近改了这样一个公私两宜的称呼��“我说你是过虑。黄抚台想做事,要表功,我们照他的意思来做,做得比他自己所想的还要好,那还有什么话说?俗语说得好,‘师父领进门,修行在各��’,何学台把你领进门就够了,自己修行不到家,靠山再硬也不中用。你看!”

他指着京报中的一道上谕让王有龄看,写的是��“谕内阁大学士、军机大臣会同刑部定拟徐广缙罪名一折,己革署湖广总督徐广缙,经朕简派钦差大臣,接办军务,沿途行走,已属迟延;迫贼由湖南下窜,汉阳、武昌相继失守,犹复株守岳州,一筹莫展,实属调度失机,徐广缙着即照裕诚等所拟,按定律为斩监候;秋后处决��”

“这位徐大帅,皇帝特派的钦差大臣,靠山算得硬了!自己不好还是靠不住,还是要杀头��”胡雪岩似乎很感慨他说��“一切都是假的,靠自己是真的,人缘也是靠自己,自己是个半吊子,哪里来的朋友?”

这番话听得王有龄连连点头��“雪岩��”他说��“不是我恭维你,你可惜少读两句书,不然一定比何根云、黄抚台还要得意��”

“我不是这么想,做生意的见了官,好象委屈些,其实做生意有做生意的乐趣。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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